中考成绩发放的第二天，学校里和陶栎关系好的几个同学约着要到陶栎家里玩，陶栎提前跟舒然打了招呼，舒然一边翘着腿喝水一边说“无所谓啊，别进画室翻我东西就”

    陶栎心想你画室里也没什么东西能再乱的了。

    舒然在半年前获了一个国内的新锐画家奖，圈子内名气也逐渐大起来，趁热打铁的开了个工作室，助理负责开着一家小画廊，顺便接一些活，舒然还是当着甩手掌柜，整天窝在家里，懒得跟条蛇一样。

    陶栎正打算回去回复同学消息的时候，舒然却突然出声。

    “明天下午我得参加一个朋友的摄影展，晚饭小朋友们自己解决吧。”

    陶栎皱皱眉“哪个朋友啊？”

    舒然笑了几声，挪开视线“你的重点到底在哪里啊？”

    看陶栎不说话，舒然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大学同学罢了，你们该去哪玩就去吧，差不多回家就行。”

    舒然总是这样。

    陶栎闷闷的在心里想，

    他不喜欢舒然老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他更喜欢跟舒然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或者说，或者说，他更想让舒然有朝一日能依赖他。

    揉揉脑袋，陶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再次出来的时候，舒然已经迷糊的快要睡着了，他放缓动作爬上床，手搭在舒然身上，缓缓闭上眼。

    第无数个，有舒然的夜，晚安。

    第二天一早，几个男生就吵吵嚷嚷的在门外按门铃，舒然被吵的有些醒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陶栎用手顺着舒然发丝不轻不重的抹了几下，像哄小孩一样把舒然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摇一摇，再拍拍舒然的背。做着这些的同时，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同桌。电话接通以后陶栎低声说了句“别按了听见了”就挂了，然后掀起被子一角，自己钻了出去，拿起床边的衣服随手往身上套，然后看着舒然睡得有些发红的小脸和鼻头，俯身在舒然手指上亲了一下，然后带上门以后几步冲下楼给男生们开了门。

    一群半大的男孩进了门就开始打闹，没一会一小圈的坐落在沙发周围开始用手柄打游戏，说起这个手柄还是舒然获奖的时候用奖金给自己买的呢，陶栎有些恍神，不知道舒然会不会被吵醒。

    “诶诶诶，声儿小点，楼上还有人休息着呢。”

    几个男生一听全都兴奋了，都知道陶栎父亲在外，那现在这个跟陶栎住的，又会是谁?

    “怎么着，陶栎你还藏了个小姑娘是怎么?”

    说话的是陶栎的同桌，人有些糙，但是跟陶栎关系算是最好的了。

    “没，是”

    陶栎话还没说完，一串脚步声从楼梯穿来，几个男生一起回头看着楼梯。舒然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陶栎明显听到有人猛吸了一口气，得亏舒然没穿平时的那些露了吧唧的衣服，陶栎心想，你们还没见过他更好看的样子呢。舒然微长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揪，零零碎碎的头发贴着脖子，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两三个扣子没有扣，领口有一圈浅色刺绣，深蓝色宽松裤子刚到膝盖那，看起来清爽干净。他笑眯眯的跟客厅里的小孩们打了个招呼，陶栎一眼就看出来他眼神里迷迷瞪瞪的睡意，还有锁骨上昨晚抱着枕头睡觉时候压出来的印子。

    看着舒然走向厨房，陶栎同桌压低声音问“诶陶栎，这谁啊?”

    “是啊是啊，平时没听你说过你跟谁住在一起啊?”

    陶栎看了看他们，又看了一眼厨房。

    厨房里，舒然端起水杯的手顿了顿，然后举起水杯送到嘴边，却也不着急喝，他很想知道，陶栎会怎么介绍他。

    过了一会，几个男生等不及了，开始催陶栎，接着听见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带着些故意压低的声音

    “我一个哥哥。”

    一群男孩子应付了几声又继续玩游戏了，只有同桌凑了过来

    “陶栎，你说他是你哥?哇，长得那么好看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呢，哈哈”

    陶栎扯了扯嘴角。

    厨房里的人慢慢喝了口冰水，呼出一口气，然后手指无意识的蹭了蹭杯壁，自嘲般笑笑，然后转身走到庭院里，伸了个懒腰。

    陶栎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舒然，眉头皱了皱。

    中午的时候舒然就出门了，留下一群小少年们在家，几个人约起来点了外卖然后接着在家吹空调玩游戏，只是今天的陶栎跟个游戏黑洞一样，谁跟他一队谁就输的体无完肤。后来一群人觉得没意思了，就约着一起去游泳馆，出门前一起跟着陶栎上楼拿泳裤，陶栎硬生生收回向左走的脚步，领着一群人进了右边的房间。当进到陶栎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

    “卧槽，陶栎你在外面看着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怎么房间脏成这样了都不收拾收拾?”

    的确，陶栎的房间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书桌上一层薄薄的灰，地板上也有些落尘，窗台的植物也半死不活的耷拉着。陶栎在半年前就跟舒然在一起住了，这个房间那么长时间没人住，也难怪会脏成这样，陶栎随口扯了两句，打着哈哈跟他们去了游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