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看着南柯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南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再去说话了，眼睛干涸的可怕，那种刺痛仿佛眼睛要瞎了一般，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害怕的，即使知道这点程度眼睛不会瞎掉，但是害怕若是有意外呢？

    眼睛瞎了他如何为王爷奉茶，念书，如何为王爷巩固朝堂？

    一个瞎子，王爷应该是不会在意的了。

    若是之前，他敢肯定即使他瞎了瘸了王爷也不会将他放在一边不理会，现在却不敢妄下结论了。

    南柯晕乎乎的脑袋里不着边际的想着东西，从曾经到未来，从与南宫诺第一次见面到刚刚的场景，他忍不住的想着若是他没有下药，没有小心思就这样默默地守着王爷会如何？

    他会为王爷守朝堂，他会是王爷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他的王爷会登上帝位，他会在每个节日里坐在王爷座位下方的位置敬酒，他的王爷身边会是皇后，会是宠妃，但是不会有他。

    但是他可以成为王爷的心腹，王爷的依靠。

    想到这儿南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他的王爷与其他女人的温存，他只能在作为上遥遥的敬一杯送一句祝词，也许他送上的礼物会被放在库房里，等到有一天会被王爷拿去赏赐给某个妃子。

    南柯的手抓紧了身下的被子，不！

    他不会允许这样，本不该这样的！

    他的王爷，是他的，他一直求的不是这样的距离，他所求的，所谋划的，是王爷身边的那个位置，是王爷的床榻之间。

    他可以不要高位，他可以趟过所有的泥沼，只要有一丝希望他能够到那个位置，他便愿意承受一切。

    “你爬本王床的时候可曾想过本王会有王妃，会有子嗣……”

    他从未想过这事，他自小与王爷一同长大，王爷醉后告知他心悦他，从那之后，他便没有想过他的王爷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会有三宫六院会开枝散叶。

    若他谋划到了王爷身边的那个位置，那王爷该如何？

    王爷的子嗣又该如何？难道因为他而没有子嗣，他怎么忍心如此。

    但是若是开枝散叶，那他又该如何？

    南柯晕乎乎的脑袋觉得自己放佛走到了一个死角，那样的迷茫那样的绝望……

    他找不到出路，或许是这场发热让他心里那些被忽视的东西全部都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些东西那么沉重，他从来不知道或是从未想过那些东西那么让人绝望。

    南柯弯曲着酸痛的脚将脑袋抵在膝盖上，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顾念听着那么大声音的哭声，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是从南柯那儿传来的……

    顾念手足无措的走过去不知该如何，顾念看着南柯缩小的姿势，觉得这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那个冷淡的威胁她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递给她手帕的那个公子。

    顾念看着哭声一点没有降低的南柯，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抱住南柯然后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南柯的背脊。

    如同之前哄哭闹的阿弟一般。

    南柯感觉到身后有人轻轻的拍打他，抓住被子的的手一转用力的拉扯着顾念的衣襟，心中的委屈更是崩溃一般的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南柯一边哭一边质问着“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和王爷在一起，我只是想和公子在一起……”

    他的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的公子为什么要那样喜怒不定“我猜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跪了一天，为什么王爷一点也不心疼我，为什么！”

    “呜呜呜，为什么，我不想要王妃，我不想要子嗣，我不想，呜呜呜……”

    明明是那个人先对他说心悦他，明明是王爷先亲吻的他，明明是王爷把自己赶到了那个陷阱里，如今又厌恶着自己的心思，如今又这般对他……

    为什么，他真的猜不出来。

    他的王爷如同在浓雾之中的一朵花，他明明闻得到香气，看的到轮廓，却永远看不清那朵花的样子，他知道那朵花很美，但是他不知道，看不到。